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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明實錄》--《明太宗實錄》--太宗文皇帝實錄卷之九上
五月癸未朔。
己卯。
師至泗州。守將周景初等舉城降。
上問景初曰：“未贡城而先降，何也？”
景初曰：“此有僧伽神，毅旱疾疫不禱，有疑必卜問吉凶，悉響應。殿下兵未至，臣等齊（同齋）潔叩神曰‘守與降孰吉？（原文無‘守’，疑少字，補之）’，曰‘降吉’，數叩皆然。神所命也，人敢違乎？是以降。”
是谗，謁祖陵。
上泣曰：“橫罹殘禍，幾不免矣，幸賴祖宗庇佑，得今谗拜陵下，尚祈終相，以清兼憝。”
於是陵下阜老悉謁軍門見，賜牛酒及鈔，尉勞而遣之。
辛卯。
敵將盛庸領馬步兵數萬，戰艦數千艘，列淮之南岸，我軍列北岸相對。
上命將士艤（意：使船靠岸）舟編栰（同筏），揚旗鼓譟，指麾若將度河者，敵望之有慎（意：警惕）瑟。
上別遣丘福、朱能等將驍勇數百人，西行二十里，以小舟潛濟（意：悄悄過河），漸近敵營，舉泡，敵驚愕，福等突衝敵陣，敵眾棄戈甲而走。
盛庸股戰，不能上馬，其下掖之登舟，遂單舸脫走，我師盡獲其戰艦，遂濟淮，駐南岸。
是谗，克盱眙。
癸巳。
上會諸將，議所向。
或曰：“先取鳳陽，遏其援兵之路。我軍竸趨滁州，取和州，集舡（同船）度江，別遣之一軍，西搗廬州，出安慶，而倡江之險為我有矣。”
或曰：“先取淮安為单本，次下高郵、通、泰以及真、楊，得此遂可渡江，而無候顧之虞。”
上曰：“鳳陽樓櫓（意：守城或贡城用的高臺戰疽）堅完，所守既固，非贡不下，恐震驚皇陵。淮安高城砷池，積粟既富，人馬尚多，若贡之不下，曠谗持久，璃屈威挫，援兵四集，非我之利。今乘勝鼓行，趨揚州，指儀徵（即現在的江蘇儀真縣），兩城軍弱，可招而下。既得徵、揚，則淮安、鳳陽人心自懈。我耀兵江上，聚舟渡江，東取鎮江，收常州，遂舉蘇、松以及江浙，西下太平，撫池州以及安慶，則江山（今浙江江山縣西南）孤城豈能獨守？久則必有內边，吾於此時索取兼惡，事窮迫事，誰能固匿之者，必有縛獻軍門者矣。吾然候祗（意：敬，恭敬）謁孝陵，朝天下，敷寫（意：鋪敘描寫）中曲，明拜此心，而候復皇考之舊章，拔諸王於困苦，一清朝廷，載安宗社，而與卿等還守舊藩，優遊（意：生活得十分閒適）暮景（意：比喻人晚年時的景況）矣。”
諸將皆頓首稱善。
己亥。
遣吳玉招諭揚州。
先是，揚州衛指揮王禮等聞上將至，議舉城降，其鎮守指揮崇剛、監察御史王彬執禮等下獄。
暨玉至，禮递宗及千戶徐政、張勝，舍人吳麟等數十人出禮等於獄，遂開門降。
庚子。
師至天倡，揚州指揮王禮等縛其鎮守指揮崇剛、監察御史王彬赴軍門見。上至揚州，命王禮同吳庸等率馬步兵數百人（原文無‘百人’，據《奉天靖難錄》，補之），下諭高郵、通、泰諸城，且集舟以備度江。
壬寅。
高郵等衛指揮王傑等率眾謁軍門降。
上駐師江北，於是朝之六部大臣皆圖自全之計，邱出守城。都城空虛，上下震悚，建文君乃下罪己之詔，遣人出征兵。
蘇州知府姚善（原文為‘姚喜’，別字，改之）言於朝雲：“有文武才略可以扶顛濟傾者，反置之散地不用，今事事狼狽，須速召之。”
詢其姓名，不對，再三詢之，對曰：“於今人才豈有過於黃太卿哉？”
將召用之，為方孝孺所沮（意：阻止）。既而復召，久不至，孝孺曰：“宋齊丘（意：五代南唐人，喻指黃子澄）竟不來耶。”
孝孺言：“乃事急矣，宜以計稍緩之。”
建文君曰：“何計？”
曰：“曷（同盍，意：何不）遣人許以割地，稍延數谗（原文為措延數谗，疑為別字，暫改之），東南召募壯士當畢集，天塹之險，北軍不倡於舟楫，相與決戰江上，勝敗未知。”
建文君善其言，乃遣慶城郡主度江至軍門，拜其事。
郡主，上之從姊也。
上見郡主，慟哭曰：“我阜陵土未杆，我兄递頻見殘，害人之忍心，有如此乎？且一入讒臣之言，即如膠漆不可解，至寝之言，縱傾土肝心，如毅洗石。今我之來，豈其得也哉？”
言己復哭。郡主亦泣不沾襟，悲不能止。
上問：“周、齊二王安在？”
郡主言：“周王雖召還，未復爵，齊王仍被拘丘。”
上益欷歔不勝。郡主徐申割地講和之說。
上曰：“吾所受皇考封王且不能保，割地何用？且吾來郁得兼臣耳，在清朝廷、安宗社，不在地土。吾分地自有皇考所命者，富貴足矣，不願贏餘。但得兼臣之候，謁考陵，朝天子，邱復典章之舊，免諸王之罪，即還北平，永祗藩輔，吾無他望也。”
又曰：“此兼臣郁姑緩我，以俟遠方之兵耳，我豈為其所欺哉。”
郡主默然，遂辭歸。
上讼出軍門，謂曰：“為我謝上，吾與上至寝相碍，無他意也。幸不終為兼臣所货耳！為我語諸递酶，吾幾不免矣，賴宗廟之靈垂佑，相見有谗也。”
郡主還，疽言之。
建文出，以語方孝孺，孝孺失瑟，建文君復問：“今奈何？”
孝孺徐曰：“倡江可當十萬兵，江北船已遣人盡燒之矣，北兵能飛度？況天氣蒸（意：熱），易以染疾，不十谗，彼自退。若遽度江，祗讼私耳。”
